临出宫之前,邵蓉蓉心里既忐忑又紧张。

在丽华宫待了那么久,这是她第一次走出宫门,这感觉就跟当年父亲送她来帝台前一样。

幼年时期对院墙外的那抹强烈的好奇和渴望,早就消磨得一干二净,如今她只愿意躲回自己那一方安全的境地,哪怕外头的景色多么美。

可这次不一样,她这次不争取出宫的机会,以后就更加不可能到外头去,就更加难以恢复记忆了。

无论是慕容彻的叙述,还是在她自己的梦中,都曾经参与过外头的世界,并非躲在自己小小一方天地里的。既然以前的自己能做到,如今的自己也一样能做到。

这次到行宫去,就权作锻炼自己的机会,既然她要与外界接触,首先得先克服害怕男人的毛病。

于是出发那会,她面上罩了薄纱,故意以要看车外景色为由,换了一辆有窗户的玉轲车。

慕容彻目光意味不明轻轻瞟她一眼,还是答应了。

一路上,邵蓉蓉强迫着自己去看车外走动的人。

虽然隔着层面纱,看人不真切,但眼见着路边一个个骨瘦如柴,扛着器具的男子,她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只是竭力用指甲掐紧掌心,逼自己去正视。

可看了没多久,支起车窗的木条就被慕容彻抬手放倒,车外可怕的景象没了,车内光线一下暗了下来。

慕容彻轻轻按紧她满是冷汗的头,将她脑袋按进自己怀里,按紧她后脑勺逼迫她紧紧挨靠他。

他的动作是近乎霸道的,但邵蓉蓉莫名喜欢这份霸道,这会使得她内心的恐慌一下子消失,只想紧紧挨着他。

她嗅着他怀里好闻的气息,不争气地回搂着他蹭了蹭。

“还还是好可怕啊”

慕容彻看开不说开,挑眉抿唇低笑,“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