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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也在苗疆生活了十余年,可现在仍会为长生木和与天地生灵交融的蛊苗一族震颤不已。

也只有这样的一族,才能长出寇窈这样的姑娘——天真又热烈,满是灵气又知世故,像一朵骄矜又艳丽的花。

沈识突然便开始害怕起来。皇宫是天下众多女子心之所属的地方,也是千百年来香消玉殒、红颜埋骨之处。寇窈其实对那个地方没什么向往,也没什么敬畏。只是因为他,她才将自己的余生放在了那里。

他怕寇窈会褪色,会枯萎,会像他的生母般身不由己。

可是他又清楚地知道寇窈不会。她永远不会让自己活成那个模样,而且她信任他不会让她变成那种模样。

沈识想,我得保护好她。

她见不惯苦难,他便将所有苦难都抹平;她喜爱玩乐,他便让处处都歌舞升平。他要让寇窈可以肆意看遍各处的风景,也要让她身居金屋高堂也不觉拘束。

寇窈用苗语叽里咕噜和长生木上的木牌说了好一会儿话,才想起身边的沈识。她回首撞进沈识温柔又热切的目光中,不知为何竟觉出了一点羞涩,对他道:“走,我们去看毒经。”

竹楼的阶梯格外轻巧,却也格外有韧劲。毒经放在最尽头的那间屋子里,没有丝毫遮掩——这东西自身便是最大的利器了,寻常人碰上一碰便晕死过去,甚至很难拿出这栋竹楼。离了这儿不久字迹便散了纸张便化了,拿出去也没用。

只是蛊苗万毒万蛊都出自虫谷,甚至连长生木都是第一任大巫从虫谷中挑出的树苗,毒经也能丝毫无损地待在那里,那个叛徒估计也是钻了这个空子。

寇窈看着摞起来能有长生木那么高的毒经犯了难。记忆太过久远,她已经忘了曾经那个“实凤虚龙”是在哪一卷哪一页看到的,得慢慢找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