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不明所以,只道这个公子厌恶陌生人。如今看来,他是认出了自己的身世,他的恨与戾,是因为自己逼死了他心仪的书语而憎恨吗?还是因为自己的样貌有所改变令他不敢相信自己还活在这人世间?
他说要她照顾好书语,他该是多么相信她,把他心爱的人交给她,她却害死了他的心上人。他应该是伤心、痛恨、愤怒的吧!
所以,他指使王三半路取她的性命,又时常半夜潜入夜府扰她的安宁,他是连她的苟延残活都要夺去么?
早知如此,不如将命早日还与他。
夜落只一味地靠着路晚的肩头胡思乱想和哭泣,把路晚吓得茫然失措。
他安抚又不会,不安抚又心疼,左右不是,最后只能用双手敲击自己的脑袋。
离开肖府后,夜落央求路晚驾车,行色怱怱,连夜离开了浮玉。
二人风尘仆仆赶到朝歌,已是人困马乏。
入了夜府,夜落沉默寡言,把自己关入四季歌内,足不出户。
已至二月,春意盎然,万物复苏。四季歌内绿芽遍地,梅花犹带余香。
夜落怔怔地站在梅花树下,眼睛盯着那些残落的梅花枝,未曾眨一下眼,似在抬头看花,又似在思考人生。
“这是第几天了?”有人问。
“第十天了……”有人回。
这十天来,夜落茶饭不思,心神恍惚,也不爱见人,连平时形影不离的适情也不愿相见。
她今日站在梅花树下,明日坐在荷塘边,一望就是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