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夏笑:“说你小时候的糗事。下河捉福寿螺,上树掏鸟蛋什么的。”

程潜之撇嘴道:“那有什么好笑的,值得你笑成这样。天底下所有的男人小时候都干过这些事,算不上‘糗’。”

戚夏笑而不语,诚如他所说,这些事几乎所有的小男孩都干过。

可是,为什么放在这冷淡又别扭的男人身上,光是让她想一想,都觉得特别好笑呢。

被戚夏笑得很无语的程潜之:“……”

好罢,要笑就笑吧,他大人有大量,完全没放在心上的。

气鼓鼓的程大总裁透着难得的一丝孩子气,叫戚夏觉得可爱之极。

陈嬷嬷同她说的,大多都是闲话,一点要紧的都没有,但又啥都有。

她想起陈嬷嬷说程潜之出生那天程母发作得很突然,又是大半夜的,临了临时拦不到车去医院,程父去借隔壁家运货的三轮板车,一路狂踩。

到了医院人满为患、连个床位都没有。

程父本是一介书生,那当口却发了狠意,带着程母和陈嬷嬷往护士站闯,将被子往地上一铺,让程母在护士站边上直接躺下。

其时程母刚好在阵疼的间隙,程父一个眼神,她就明白他的意思,故意叫得天雷地动。

医生护士见这不是事儿,只得清出一张护士的休息床来。

程母的临时床位才算是解决。

生程潜之的过程很艰难,程母从凌晨疼到大白天,又从白天疼到夜里。

孩子呱呱落地时,一轮圆月枝头初升;陈嬷嬷抱着刚洗完澡的小小婴儿回病房,看见程父在走廊的一角放声恸哭。

那是他生命的延续。

所谓的团圆,在那一刻,时隔多年回到了他的概念中,得到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