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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禄,你不过是贺峻修的狗。”贺沧笙陡然沉了声,“你和你的主人,都没有资格提起他们!”

崔禄在这一声里浑身瘫软,欲跑不能,张了嘴也没喊出声。铁器急速摩擦的声音响彻堂内,寄岳归鞘时崔禄还站着。

然后他晃了晃脑袋,头就一整个地滚了下来。

鲜血喷洒而出,贺沧笙退后几步,没让那猩红挨着自己。崔禄的帽子掉了,头颅滚到了洪达脚边,惊得他立刻站起了身,又看着那太监的身子晃了晃,双膝先着地,正面朝下地倒了下去。

贺沧笙镇定地微笑,她站在映入堂中的雪光里,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气势。

“本王领军杀敌问心无愧,然朝廷却再三逼迫,冤杀本王母妃与外祖父,今又遣派走狗至军中,对本王与本王母家不敬,已被本王斩杀!”她缓缓环视屋中的三人,最终将目光停在洪达身上,问:“诸位都是本王身边的要紧人物,可有不服的吗?”

此时院中的私士近三十人,闻言整齐地握刀上步,大有堵门的趋势。再想想贺沧笙的问题,那就生生是“诸位可有想跟着这太监一起去的吗?”

堂中死寂,洪达缓缓落座,没有说话。

“殿下。”温绪之在这寂静中蓦然出列,双膝跪地,道:“今天地正经烽尘,百姓历硝烟,而朝廷昏聩,先帝才去不久,宣顺帝醉心享乐,挥霍国本,不顾民生,无法承天下重任。若继续放纵如此,恐怕是要亡了大乘的气数和基业。臣虽贱,亦得择君而事之[3]!如今无数水火中人看殿下如枯苗望雨、孤儿唤母!故不才斗胆,为臣为民情愿,恳请殿下出鞘藏锋之利剑,唤醒沉眠之龙心,登殿为帝,澄清天下,拯救万民!”

说着叩首下去,没有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