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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修饮酒,问:“太后搬去安宁宫了吗?”

“回皇上的话,”吴保祖躬身回话,态度敬谨,“您昨日下了旨,奴才差人盯着,立刻就办了。”

贺峻修“嗯”了一声,示意奉酒的舞女再来添酒,眼里都是阴鸷。吴保祖看得剧情,虽不敢问,其实心里已经明白了大概。

太后是先帝的皇后,又是自小抚养贺峻修长大的人,然而贺峻修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太后迁去了安宁宫。这是皇城里十分偏远的地方,伺候的人少,连名字也不是最吉祥的。

吴保祖一路从敬辉元年走到现在,他知道为什么。

太后伺候先帝时身子就不适生养,一直无所出,尤其是没有皇子,这是先帝的心病。先帝留情多处,谁知长子竟是个宫女生的,这事儿太不好看了。太后要成为抚养皇长子的人,那宫女就只有死了干净,来给太后,也给自己儿子的未来让路。

太后和敬辉帝都不许人提贺峻修的生母,贺峻修自己也一样,做皇子时对父皇母后极尽孝顺。

可这并不代表他把什么都忘了。

这不,一登基的头等大事就是打击报复。

贺峻修摸着舞女光滑温腻的手,心里觉得有些痛快,又很不甘。

怪不得权力是这天下最让人渴望的东西,原来坐在高位金殿上的感觉是这样的。看着天下匍匐在地,庆贺声排山倒海,唯独他自己傲视群雄,磅礴潇洒。那种得以掌控他人命运的快感侵蚀了贺峻修,他忽然明白过来,所有以前欺辱他的,让他愤怒或者不快的,此时都是他脚下的蝼蚁。

他觉得自己无可匹敌,毫无桎梏。他想要报复和惩治的人太多了,要一个一个来,谁也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