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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沧笙稍微回身,与他薄唇相擦,道:“一言为定。”

玄疆的高空里划过了展翅南飞的雁,它们毫无停留之意,带着薄云飘动。边关秋景萧瑟,京都的天际却被枫叶染红,只觉热烈酣畅。

校场上的兵还在不停练,高坡上的棚下坐着赵毅公,侧座空着,老人身侧站着的是兵部尚书魏广平。

赵老向来不搞难为人的那一套,魏广平是可以坐的,但他对老师非常敬重,一定要站着侍奉。正二品的官员了,在赵老面前还是晚辈“承宗。”赵毅公叫魏广平的字。

“老师,”魏广平躬身,“老师请吩咐。”

赵毅公吃茶,道:“你坐。”

左右都被屏退,赵毅公不开口地等,魏广平才落了座。

“老夫今日来,不是找你策论兵书,也不是来矫验练兵的。”赵毅公抚须,看着魏广平,道:“老夫有事嘱托。”

魏广平身体微微前倾,再次道:“老师请吩咐。”

“大乘正历风烟,可老夫却全然帮不上忙了。”赵毅公长叹一声,“人到了年纪就要有自知的能力,给年轻人让让路。”

风轻轻入帐,氅衣翻飞,场下兵士的声音隐约入耳。赵毅公脸上的皱纹似是在这风里也变得清晰,让人惊觉他几乎已进暮年。

“老夫若是能预见此间日后的太平,那是最好。”赵老微笑,道,“可若是不能,已在沙场上驰骋数十年,又立足朝堂,也算是无憾此生。”

魏广平忽然不知为何有些悲伤,切声道:“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