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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述站出来,躬身先给皇帝叙礼慰讫,方道:“玄疆此前陷入混乱,皆因岑源崧判敌。西戎人三年静然,如今出现在嘉源,只为了占领玄疆。既不见宣战缴文,何以要以战乱民?”

“玄疆中人亦是大乘之民也。”赵毅公没有看他,老人家立场坚定,声如洪钟,“老夫之言断不改撤——大乘六省,缺一不可。”

“赵大人所言属真,”徐瀚城蓦然拢袖,出列行礼,道,“国祚迁移,怎可弃民与不顾?”

“文人岂知战时残酷,赵大人戎马一生,必知西戎野士,惯用蛮力。”高兴述并不退让,“如此强行与之争衡,恐伤及京都。”

敬辉帝手中道珠轻响,他道:“若大乘存亡未保,谈何京都。”

高兴述立刻退步,不再言语。

“既是主战,那么,如若真做征伐,”敬辉帝慢条斯理,“左都督大人可愿身先士卒?”

贺沧笙掩在宽袖下的手蓦然攥紧。

皇帝竟是要,让赵老带兵出征。

不止是贺沧笙,此话一出,朝中多半官员都悄然抬了目光,从那被帷帘遮得严实的龙位上滑过,又投给赵毅公。

谁人不知赵老的功绩,又是贵妃的父亲,已是须发皆白的年纪。皇帝如今如此做,是摆明了让赵毅公带兵出征,再说得直白点,就是不顾赵老的死活。此举看似是为大乘,出于无奈,其实私心谁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