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页

不相信当年一起在这贫瘠土地上生长戍守的人就这样改变,不相信旧人能面目全非,不相信忠义能如此轻易地消失殆尽。

从那以后厉阿吉就悲情又憨然地守着狄城,像是守着他的志和一个无人问津的过去。

扈绍陵聪明地转开话锋,道:“不过我发现你不一样了。”

厉阿吉安静地喝水。

“以前你也说不出‘和谈’、‘切莫焦躁’这种话,”扈绍陵拿过他手里的水囊,也喝了几口,抹了嘴道,“文邹邹的大乘话,我记得你当年学两句都费劲,如今可是张口就来啊。”

厉阿吉把水囊拿回来盖好,收系腰间。

“不简单,”扈绍陵摇头晃脑,“小公子不简单,能把你这粗人教化了。”

厉阿吉面上挂不住,道:“小公子才多大!”

“言传身教,我瞧他挺厉害。”扈绍陵和他一起站起身,“他十五岁流离失所,没人教,如今这样儿哪来的?小公子厉害,楚王就更厉害。”

风撩起细沙,厉阿吉做了个手势,周围的士兵们立刻起身。

扈绍陵手搭凉棚看向西南方,仿佛能看到曾经被他们称作“家”的戈壁绿洲。

“什么时候能打一场,”还很年轻的人叹息时露了愁态,“这样不前不后地架着,太难受了。”

死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