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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毅公看着贺沧笙,问:“想好了?”

“想好了。”贺沧笙再次看向苏屹所在的方向,良久才转回目光,面上笑意不减,道:“阽余身而危死兮,览余初其犹未悔[1]。”

“有你这句话,外祖父便知要如何做了。”赵毅公捻须颔首,他看着这样的贺沧笙,似是也跟着回到了年轻时金戈铁马气吞山河的时候。他道:“京都兵部军马十四万人,嘉源守备军十五万,必要时全凭你差遣。”

老人将一生奉献朝廷,教出的学生雄踞五军都督府和兵部,那些人都尊师若父,他的确有底气说这个话。

“多谢外祖父。”贺沧笙尊敬地抬手,端庄行礼,诚挚道:“怀歌年少轻狂,初生牛犊,全凭外祖父成全。”

“莫说此事是为天下,就是为了私心,老夫也做得。”赵毅公抬手阻了她的礼,道,“你是我的外孙女,贺家皇族又如何,你有一半是赵家的。老夫一生只娶一人,膝下独女,后又有了你。赵家不认男尊女卑那回事儿,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亲自宠亲自教,你要什么,外祖父都给得起。”

他停顿少顷,道:“旁人可以忘了你是女子,许你自个儿也不记得了,可老夫忘不了。”

“外祖父。”贺沧笙这一声喊得殷切,话里的感动是无法尽数说出来的。她此前孑然独行,唯独被赵毅公捧在手心儿里宠,这亲近和感激之情只觉无以为报。

“怀歌已经做好打算,”贺沧笙道,“若是真能有登上金殿的那一天,会褪卸伪装,以生来的模样以示天下。”

“这有风险。”赵毅公轻轻转头看向桥边,问:“可是有人劝你这么做?”

他极其敏锐,贺沧笙微顿,道:“是我自己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