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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苏屹低声,“你说什么?”

“你走吧。”贺沧笙依旧看向旁侧,道,“我答应过你的,会放你和你母亲离开。楚王的路还很长,苏屹的路也还很长,可惜并不能同道。”

前缘梦醒,翩然离散。

“这是通行令,可保你们自由无阻地进出各省。我从户部调了黄册,你们已脱流籍。”她从袖袋中取出亲笔信和两人的户籍,“康王依旧虎视眈眈,你定要小心,带着令堂离开京都,随意去哪里。也带上靖雪,那就,最好找个能跑马的地方。”

苏屹捏着那些纸,有些呆滞地看着贺沧笙,忽然明白过来。她今日穿的红,点的绛唇,莹的泪光,包括这绕指柔的发丝,都是为了分途的这一刻。她不能换下男装,但为他散发、着艳、点唇,是她能给他的全部柔情。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把他留在身边,无论他多么努力地让她知道他的心意。

贺沧笙极缓地抿了笑,道:“我那日,给你喝的那杯酒里,并没有蛊。”

苏屹看着她,道:“我知道。”

他的眼中有日光,又像是星辰。他道:“其实我已经知道了,你是——”

女子。

贺沧笙打断他:“我知道。”她长久地看着他,笑意几次消逝又勾起来,最终微颤了声,道:“多谢,苏屹。”

苏屹还想说什么,事实上,他还有很多话想说。但贺沧笙退后一步,道:“你走吧,莫要回头。”

然后她看着苏屹又站了一刻,最后面无表情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向马车。那句“再会”就压在舌尖,最终也没有说出来。

她好像一直在等待,等冰化,等春时,等一场雨,等一句话,可她最终没有勇气来听,也不敢把心说出口或者送出去。她瞻前顾后,最终还是要一个人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