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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红的血漫出来,在纯白的丝帕上晕开鲜艳。何栀晴看得几乎要惊讶出声,贺沧笙却像是毫无痛感,看着差不多了就挪开了手。

她将帕子放到桌上,依旧没说话。何栀晴已止了泪,轻声嚅喏道:“多谢殿下。”

贺沧笙无波无澜地看了何栀晴一眼,还是没开口。她不是不心疼何栀晴,可她感觉很累,还无可控制地烦闷。

她蜷缩手掌,稍微颔首,飞快地对何栀晴道:“何小姐自便。”说着便拎了扇,要绕过屏风离去。

又蓦然停了步。

贺沧笙回身,依次端起那两杯合卺酒,一滴不剩地泼到了地上。烈酒划过半空又猛然落地,发出声响,她也没看何栀晴的反应,放了杯就离开了里间。

像是一种发泄。

在房上的苏屹把发生的一切听得全,贺沧笙离开里间的脚步隐约可闻,少年一直勾抿的薄唇缓缓舒展开。

面色竟逐渐变得阴沉。

他时才微笑,自然是因为这个何栀晴不是真的要嫁进来当侧妃。

可他听着贺沧笙安慰何栀晴,心里就不是滋味。贺沧笙也是女子,却没有像何栀晴一样被照顾和迁就的命运和资格,她甚至没有哭的资格在,这让苏屹反复地想起那晚蜷身在地上的贺沧笙。

贺沧笙还将何栀晴对温绪之的心意看得清楚,又坦然地将这样的心意成全到底。

却唯独不肯在与他的事上更进一步。

苏屹这里郁结烦闷,屋内的贺沧笙也不好受。她今夜难眠,可新婚夜,不管是为了规矩还是何栀晴今后在王府里的日子,她都不能走出芳泉厅的院门。

屏风那边已经吹了烛,不管能不能睡得着,何栀晴都得熬过今晚。贺沧笙忽然再在这屋里呆不下去,索性悄声地开门出去,就站在门廊下。

灯笼都已熄灭,芙簪和步光带着丫鬟们守在院外,此处还是能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