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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便有人的喉结极其不明显,若非细看,甚至根本看不出。

所以他要确认。

指尖已能感受到狐裘的末梢,时光似是静止,万物消失,苏屹压下翻涌的气血,清晰地在一室的静谧里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贺沧笙却在这时忽地偏了头,似是梦魇得严重,紧皱起长眉,侧脸蹭在软枕里,整个人似梦半醒,小声呢喃道:“不……不要……我、我不是……”

苏屹下意识地俯身。

不要什么?

我不是什么?

不是男子?

苏屹侧耳倾听了半晌,只闻贺沧笙胡言乱语,确实是坠在噩梦里。他微直起后背,手指重新伸向床。上。人的颈前。

贺沧笙却在此刻蓦然惊醒,口中还在喘息低语,人已经睁开了眼,正与他四目相对。

贺沧笙自午间冒雪在落银湾外久站之后便开始发热,沾了枕头就再清醒不得。

恶梦一如既往,气势汹汹地侵袭过来,裹挟着她整个人,无法挣脱,也不知如何熬得过去。这么多年,她以为自己已经放下,其实还是走在不甘和无奈上,啖恨饮苦,还是没有找到自己真正往上爬的意义。

梦中的母妃一身华服,用涂满了血红蔻丹的手用力地握住她的双肩,指甲陷入她皮肉里,让她仿佛能闻到血腥的味道。她何其委屈,何其害怕,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任人摆布。

“你是男子,”赵贵妃明艳的脸都扭曲了,在她耳边似是疯癫地道,“怀歌,记住了吗,你是男子,你是男子!”

贺沧笙拼命挣扎,但抓着她的手却越扣越近。

她快不能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