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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卫们无一人敢抬头,院中一片死寂。

“阮安。”贺沧笙负手站在廊下,声音沉缓,在暗夜中莫名有些诡谲。

“属下在。”阮安跪在积雪里,垂首一动不动。他虽年轻,但自少时就跟着贺沧笙受训开始,到今日还从未有过如此失误。

贺沧笙看着他,道:“本王每日行走在刀尖上,从不会因为遇到要本王出手或是受伤的人而责备你们。”她缓缓抬起目光,“可诺棠年纪尚小,何其无辜,若是因本王的人技艺不精而伤了她,本王届时自会以身谢罪。”

她一字未提责罚,却字字往人心上插刀子。阮安本单膝跪着,闻言陡然将撑着的那一条腿也放了下去,狠狠地叩了首,因愧疚而颤了声音,道:“属下今夜失职,恳请主子责罚!”

他如此做,落银湾的一众近卫们也跟着叩首。

贺沧笙的侧脸很苍白,没有说话。

大约几瞬过后,步光从院外快步走来,到了贺沧笙近前,行礼道:“主子恕罪,属下无能,让那人跑了。”

贺沧笙看向他,问:“看到方向了吗?”

“回主子,那人功夫了得,身型极快。”步光没有抬头,“属下只看到他是往王府外去的,走的是东边那条街,未能跟到底。”

贺沧笙缓缓颔首。

看来确实是碰到了有本事的。

步光也跪地,道:“属下无能。”

贺沧笙面不改色,对步光吩咐:“不用派人去找了,那人来路古怪,功夫远在你们之上,再找也不过是无用功而已。”她半眯凤眸,他许会来第二次,防得紧些。”

她又垂眼看向阮安,道:“自今日起,落银湾的人手增加一倍。这院子里,从地面到屋顶,五步一人,本王要你看紧。”

阮安的前额还磕在雪中,贺沧笙却没有再看他,也没让人起身,抬脚就往院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