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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站直就能俯视在场的所有人,却没低头,只垂了目光,对闻牵枳一字一句地道:“留着你那声兄弟恶心旁人去。”

他说这话前没做什么权衡,倒露出些许少年人的犀利。

一旁的含柳看得皱眉。她几年前在康王府中时就曾目睹苏屹的凌厉,那时的少年不肯低头,谁也不跪,也不听命,那么粗的鞭子抽过去也不吭一声。可他骨头再硬,也最终因为被拿住了母亲而不得不安分下来,虽少有言语,但总算没再忤逆过康王。

但此时天高皇帝远,不管是不是苏屹意气用事,他都已经露出了压抑许久的怨恨。

“你、你说什么?”闻牵枳已经变了脸色,“苏合香,你还当真以为自己是主子了?不过是个小官儿,才入府几日,竟已有胆以下犯上!”

“在场的哪个是上?”苏屹冷笑一声,声音暗沉,极尽嘲讽,“你有本事,连个出去卖的都争不过?”

他伤敌亦自损,将闻牵枳堵得脚下一个趔趄,同时在话语里毫不留情地贬低自己。

他就这样吊着一口气,在自我羞辱中一遍遍地怒,一遍遍地恨。

闻牵枳那张精致的脸憋出了绛色,接连后退了几步,被底下人从身后扶住了。他甩开旁人,当下跨步过来,便要动手。

许连翘见状急忙伸手相阻,两人身边的丫鬟也围了上前。可闻牵枳哪里是能被能轻易拦住的,手已经扬了起来,要向苏屹脸上招呼。

苏屹却在此时笑了起来。

这一笑显得颇为愉悦,红唇下面露了雪白的小齿,极其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