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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门轻阖,原本状似熟睡的苏屹立即利落地睁开了双眼。

他一夜未眠。

贺沧笙不碰他,从两人在蛮蕊馆中时就有端倪。而昨夜的一室旖旎中,贺沧笙竟也自若冷淡,认真地让他去睡软榻。

若说这人真像外界相传的那般风流成性,此番行径自是解释不通的。可若说贺沧笙洁身自好,可那满王府的蜂蝶莺燕,各色男女又是如何。

那就是,唯独不要他?

苏屹回到里间换下喜服,一绕过屏风,便见那两杯合卺酒还放在桌上。他不知怎的便停了脚步,脑中蓦然想起昨晚贺沧笙饮酒时的潇洒。

那人明明生了副妖媚的样子,却同时存得一种冰冷,就算是坐在暖烛光下的样子也拒人于千里之外。分明含着笑,不过那一双凤目斜飞,眸中落不下笑意,深邃寒凉,就是与蛮蕊馆中的姐儿是风致调笑时也留有随时抽身的距离。

那种病弱的状态,过分白皙的肌肤,那样精致的五官,那张脸,那双眼——

如此的一个人,怎会生成个男子!

等苏屹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竟已端了杯送到嘴边,辛甘的合卺酒已堪堪沾到舌尖。

他在这一刻骤然停手,如梦方醒,憎嫌地撇开手,将那一杯酒一滴不剩地泼到了地上。

苏屹原以为贺沧笙不会再来,谁知自两人成婚后一连几日,贺沧笙都是歇在他房里的。

不过自是夜夜分榻而眠。

苏屹极其警觉,贺沧笙这些日子夜间和早上的举动都落入了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