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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他……还好吗?”她迫不及待想相信卫冀方的话,尽管可能是诱骗,也双眼发热,喃喃着问出口。

卫冀方顿了一下,没有回答。

事关镇国大将军要事,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身为暗卫,遵皇命才是本分。

他弯腰,拾起密诏与匕首,将明黄的密诏递到尹婵面前:“姑娘请看。”

这就是凭证……

会是她爹爹活着的证据吗?

尹婵长睫不停颤抖,手捧着密诏不敢看,呼吸放的极轻极轻,直到艰难地吁出一口气,才慢慢展开。

御笔亲书,其上写道,镇国大将军疑案有冤,将军孤身入敌营,其衷心可鉴。但因兹事体大,系将军生死存亡,不可走漏风声,打草惊蛇,故冤案尚不可翻。现有尹家女流落在外,为解将军后顾之忧,御令你等北至白延山,南到古赢海,不论千里,务必寻到尹家女,迎回皇都,朕心甚慰。

印泥盖着玉玺印,是实实在在的天子密诏。

尹婵手捧起明黄布,低垂了纤细的脖颈,默然一阵后,霎时泣不成声。

从卫冀方的视线看去,但见她清瘦的身影伫立在黑茫茫的夜,如雪莹白的脖子垂丧佝着,极似被寒风吹断根茎的花枝,摇摇欲坠,了无生机。

他听见一道道压抑的哭泣,泪颗颗坠落,湿了密诏。

而眼前的女子似乎是喜极而泣,连忙抹去泪。

将密诏放到旁边桌案,哭得深红的眼睛乌溜溜对准他,似乎怕惊扰了什么,低声轻问:“你要带我回京?”

卫冀方重重点头,并郑重道:“马车已备,即刻启程。”

尹婵纵有慌色,也慢慢冷静了。

她必须进宫弄清父亲的生死大事,但谢厌,事情太过突然,至少、至少要和他当面告辞了再走。

“我跟你回去。”一惊一喜,尹婵紧张得脸上发白,坠在睫梢的一颗泪轻眨着掉落,迟疑道,“能否等等,我不能就这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