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页

譬如先侯夫人。

她想起一件旧事,几年前,谢琰母亲生辰宴,她无意在侯府迷路,阴差阳错见侯夫人正大张旗鼓在一偏院烧画像。

她怕失礼,掉头往外,撞上来寻她的谢琰。

面对未婚夫君自是不好多说,见了礼,便要告辞,又想到偏院正被烧的画,其中重重人影,是一雅致绰约的妇人。

她问谢琰那丹青是谁,谢琰笑了笑,轻描淡写道:“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闺友的母亲也赴宴,她说出画中人的模样,悄悄询问,才知那无关紧要的,原是信阳候先妻。

谢厌的母亲。

只是,那时与谢厌素不相识,便也只当她是陌生人,不再深问。

尹婵攥紧了香囊,沉吟半瞬后,立即解开锦绳,小心翼翼翻出内面一看。

那里绣着个淡淡的“林”字。

侯夫人林氏,也曾高华满京。

她靠着矮榻缓缓阖眼,半掩的窗有风拂来,扑在脸颊,柔软的抚探。

来回摩挲这片黄旧的料子,指腹顺着金佛花的绣纹,拿它到眼前晃了晃。

美丽的金佛花瓣,灿烂,热烈,是和太阳一样的。

尹婵挑起眸子,眼波轻转。

忽的推开门,对仍在院外等候的丫鬟道:“阿秀,备墨。”

-

谢厌被宋鹫灌了两碗醒酒茶。

醒时,窗外黑茫茫,已快中夜。

喝醉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抬手撑着额,依稀知道尹婵来过。院中冷寂,他盥洗后换了身常服,往尹婵的住处去。

提灯的仆从廊下守夜,虽过子时,却仍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