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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婵看不清他的脸,想到要远赴原州,心下有些不知所措。

该如何问才好。

纤细的眉梢挂着惶惑,略睁大了眼睛去看他,深吸一口气后,踟躇着:“去原州,我……以什么身份去?”

“身份?”谢厌皱眉,不懂。

尹婵以为他装腔,揪着手指越发焦虑。

未嫁的姑娘谈这话难为情,但不说明日后定有麻烦。饶是再难堪,也只好继续解释,神色无意地带着两分委屈,道:“若旁人见了你我,该怎么说……”

谢厌怔住,呼吸不禁发急。

一股血气冲动地在四肢和躯干挣扎。

耳根倏地红了,仓皇别开眼睛,还后退了一步。甚至不敢仔细看尹婵,怕她一见自己这张脸,艳若桃李的娇颜便委屈得想逃开。

要他决定的话,当然是……

谢厌脑中全是她蛾眉细蹙,凤眼无辜的模样。

揣着怦怦擂鼓的心垂下眼睛。

胸口强烈的起伏告诉他,当然是妻……妻子最好。

低沉的声音,脱口而出的却成了:“吾妹。”

不敢说妻子两字。

他觊觎了尹婵整整四年,卑劣的心思长久藏在阴冷黢黑的角落,每每想念时就扒开肮脏的皮,偷偷闭住眼睛,让那股渴念剥蚀轻贱的心。

卑微的蝼蚁,苟活着,是为了贪婪那束照进深沟的阳光。

尹婵看他一眼,阳光更盛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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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更夫敲锣过。

一尾巷的一户人家正酣睡,突然被砰砰砰的敲门吵醒。

“谁啊。”男人不情不愿开门,再要说话却看见外间站着十来个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