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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在树后的谢厌眼神暗不见底,抬起手,猛地砸向树干。

扑簌声响惊动了另一墙侧的柳盼秋。

“妾?做妾!”她抓住丫鬟的手,“我没听错吧?”

丫鬟也懵了。

柳盼秋气得以手砸墙,压低声音怨道:“算我错看了谢琰,他既喜欢尹婵,便由他要去!若让我与尹婵共事一夫,绝不可能!妾也不成!”

“我的小姐,可别伤了手。”丫鬟想拉她离开。

柳盼秋死也不走:“你放手,我再听听。”

说完瞥去不远处的巨大老树,翻了一个白眼:“这树发疯了么,平白无故掉什么叶子,吓我一激灵。”

树倒没发疯,疯的是人。

谢厌想杀一个人的时候,往往冷静得如同扯下一根杂草。

但此时,他无法平静。

或许从知道尹婵要见的人是谢琰开始,就发疯一样想把谢琰当做猎物寸寸啃食。

扒去那张俊雅斯文的面皮,嚼烂骨和肉,吃得一渣滓也不剩。

古树绿叶斑驳,遮住了他几近扭曲、阴沉的脸。

他眯起眼睛。

常年伴在疤痕和胎记旁的目光变得诡异,幽幽打量着石花巷几近破损的墙。

这些墙……

谢琰的声音忽然传来:“姑娘放心,便是妾室,我也必定如珠如宝地护着你,断不会叫你受半点委屈——”

“啪。”

四周的空气停住了。

巴掌声干脆利落,扰乱了谢厌要动作的手,更让柳盼秋目瞪口呆。

谢琰捂着右脸,慢慢转过头,不敢相信动手的是尹婵。

“你、你。”

“做妾?”尹婵眼眶震动,死死咬着牙关,悲哀地发现相识四年,到了此时此刻才看清他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