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与其说是反诘,倒不如说这是一句自问。

唐珩干巴巴地说道,每说一个字,都觉得喉咙发涩得厉害,

说话的时候,唐珩没有抬起眼来,但却也并不是露出全然的颓势。他站着,腰背挺得板正,只有视线垂着,落向地面层层叠叠的干枯落叶。

这番话引得江封皱起眉来,“所以呢?就只是因为我的看不起,你就干脆暴露出你所有的不堪和丑态?”

“我没有。我只是恨自己没用。”

江封沉默了。

有那么一瞬间,江封是想要附和的。他想要直白地告诉哨兵:是的,就是不应该,你在我眼里的确配不上“优秀”二字。

但下一刹,他又萌生了另外一个念头。他忽然记起了这个哨兵的名字,他说他叫唐珩。

江封看着他。

面前站着的这个人,尽管极力掩饰,但说话间仍然透露出了一点脆弱,可就是这微不可见的脆弱,却让他莫名地一怔,继而无论如何都无法将那些话否定的言辞说出口。

“对失意时不懈努力的歌颂和称赞,从来都是最后的得意者写就的。”江封的视线仍落在唐珩的身上,但眸色却深沉了起来,像是透过他,在看向什么更加遥远的东西,“在你往前走的时候,只要没有走到那个终点,没有人会在意你摔了多少跤,付出了多少努力。而你能做的,只能是往前走。

“不断地往前走,直到终点。”

话音落下之后,对话出现了小小的断层,但江封并没有让这一空白持续太久,甚至没有给唐珩接话的空间。

他紧接着又道:“现在,我要求你放松下来,我会给你筑建屏障。”

说完,江封利落地收回了落在唐珩身上的目光,转身朝“树”走去,没走几步,回应的话语从身后传来。

唐珩道:“你等着,我会证明给你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