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许是给沈淮宁找化解石骨草的解药了。

二人穿过竹林间的薄雾,走在山庄廊檐下,沿路皆是山庄修葺的竹屋,皆是放置分门别类的药草,时不时还有养殖的兔子猫儿来回撺掇。

只余木屐哒哒的轻声,敲打着他们的心间。

许明奚偷瞄了他一眼,问道:“谈叔叔,你不喜欢我叫你舅舅吗?”

一说这事,谈于敏似乎回想到沈淮宁向他挑衅的模样,烦闷涌上,可还是温声说道:“随便你,你喜欢就好。”

许明奚一笑,心中的大石落下,“我还担心你们会一直较真下去呢!”

谈于敏扯了下嘴角,“奚儿,你也是大夫,肯定没有什么比你上心得要死的病人可病人却作死要更来气。”

她品着这句颇有颇有怨怼的话,试探问道:“您是说,将军不听您的医嘱?”

“何止。”谈于敏没好气地白了眼,沉声说着,“这家伙三年来都在惩罚自己,不愿好好地配合治疗,毕竟当年是他执意主张经峡道突击,却没想到身为副将的卫南成提前泄露军机,让突厥皇城大军提前在此埋伏,才有了三年前的那场血战,他父亲和一众同袍,都死在了那里,他活下来,自是心里不好受。”

许明奚沉思其中,急声道:“可是这也不能怪将军呀!要怪就怪泄露军机的那个副将。”

“那你可就想得太简单了。”谈于敏抚着她的后脑勺,“卫南成与他父亲相识已久,既是父亲,也是下属,都是过命的交情,他自是不敢相信卫南成是叛徒,可当时他命悬一线地被救回来,昏迷了整整三个月,加之叛变一事证据确凿,坐在明堂上的那个人龙颜大怒,二话不说地下了诛九族的圣旨,祸及妻女,待他醒来,一切早就成了定局,能坚持到如今,不过是为了能找到当年那个真正的叛徒,来苟延残喘罢了,真是,两父子都一个样,包袱太重,这有什么意义呢”

说罢,他走到廊檐下,又是一缕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