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朦胧间,眼前的时空扭转分裂,依旧是成宁侯府,可大雨茫茫,百年风华的侯府沉浸在古朴时雨中,只觉噼里啪啦的雨针刺到身上,宛如身中数箭,扎的人直疼。

一个身着劲装的小孩在沈敬臣前挥舞着比他还高的长剑,一招一式,破开雨幕,循环往复地练着枯燥的动作。

手腕一颤,到底力气透支,他被长剑压得摔在地上,面目早已被雨泥沾上糊做一团,小脸脏兮兮的,委屈漫上。

“爹”他颤声唤着,“孩儿真的,真的站不起来,已经练了整整三个时辰了。”

屋檐下的沈夫人几乎揪着颗心瞧着,握紧手中素帕,欲言又止,可还是把话咽回肚子里,只能眼神随着这父子两而去。

沈敬臣一身沉璧湖蓝长袍,腰佩软金玉带,大雨淅沥,却似乎被周身凛然的沉肃浮掠而过,几乎不被影响。

同作雨淋,他低眉地看向小孩摔在地上的狼狈模样,不为所动,厉声喊道:“身为我成宁沈氏儿郎,怎可如此娇气,给我起来,再练一个时辰。”

“可是,爹!”

“再多说一个字就多练一个时辰,沈淮宁!作为我沈家人,作为我沈敬臣的儿子,若是连这点苦头都受不了,将来还怎么上战场,还不如现在直接拿根白绫吊死,就此了结。”

委屈和愤懑涌上,他抵着长剑站起。

当时的他在磅礴大雨中与父亲又练了两个多时辰的剑,心下赌着一口气,始终不明白,这明明是个太平盛世,南北两朝政局稳定,南朝要向北朝俯首称臣,免去税收,年年纳贡,还要将自己的皇子送来做质子,突厥更是敢怒不敢言,这千百年来始终徘徊在大漠边线上,未敢进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