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地摇扇朗笑,毫不掩饰自己这爱拈花惹草的毛病。

可一对上沈淮宁沉肃的眸子,他敛笑而过,收起折扇,无奈道:“罢了!你真是无趣,这小姑娘天天跟你待在一块岂不闷死。”

“你想多了。”沈淮宁抿了口茶,“她可忙着,每天就钻进一堆不知从哪里买来的便宜旧书,和我娘一样,写些尽让人看不懂的药方子,今天还要去逛街市,打算开间医馆”

可这些,她通通都没跟他提及。

沈淮宁说着,依旧是面色不平不淡。

可穆清远微眯着眼睛打量着,以扇面遮脸,怎么感觉这语气中竟还多了几分怨怼

沈淮宁握着茶杯的手重了几分,奈何伴随着廊檐的青铃作响,他捕捉了一丝渐行渐远的鸣叫,转眸看去,长羽展开,朱瞳微瞪,海东青直直地张开翅膀落到廊厅下。

这是兰青的海东青?

不多时,急声步步而来,袁青木颔首道:“穆大人,颜烟姑娘传人来报,春意园出事了。”

说着,他复又朝沈淮宁说道:“是有关夫人的。”

春意园,与御街外的和煦热闹喧嚣不同,此处壶形灯长明,丝竹悦耳不停,昼夜不分,来往皆是推杯换盏,沉浸在温柔乡的呢喃轻问。

亭台楼阁间,时不时响起娇媚的招呼声,妆容艳丽,衣着繁复,勾起人那么点小心思。

于楼阁台阶上,一个身形高大的侍卫大汉抱着许明奚上楼,怀中昏迷的她却觉着全身酸软无力,心下隐隐涌着燥热,满目皆是纸醉金迷,乱花迷人眼,浓郁的香粉几乎害人心智,隐隐听到恶心的挑逗厉声。

她使出全身的力气奋力一推,蒙在头上的头纱落下,半张脸露在外面,却被侍卫一只手又给按了回去,她也终是脱了力,不得动弹。

奈何不远处歌舞齐奏的厢房,一位身着青云白鹤长袍,腰佩金鱼袋的男子却在转眸瞧见这一幕,只此一眼,心下竟晃了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