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小小的石子丢入心泉,却泛起点点波澜,又渐渐归于平静,无波无澜。

沈殊彤怔在原地,她就在旁边,离许明奚最近的地方。

能感受得到,许明奚无论何时何地,都习惯沉着一股娴静,若即若离,可又举着亲切温和,同她较真,又从来不会急眼。

思及此,沈殊彤紧紧攥着琴弦,手上的凡桐琴弦几乎漫上点点血痕,目眦欲裂,终是心下不甘。

末了,曲罢终了。

在众人的赞叹声中,许明奚长松口气,向大家福了福身子。

沈老夫人亦是感到有些意外,指腹摩挲着佛珠,笑道:“京城内一般多是慷慨激昂的上京小调,没想到奚儿还会‘四季相思’这样的扬州小调,这可是很少见,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可算是开了眼界。”

许明奚回到亭苑下,颔首道:“祖母过奖,奚儿先前碰巧遇到位叔叔,就有幸学得这首曲子一二,弹得不好,献丑了。”

其实这首曲子是谈于敏在闲暇时弹过的,她小时候也觉着好奇,就学了点,后来南娘子在潘玲家中做坐堂医时,也曾借用他们的琴弹过这首曲子,她便暗暗记下来。

现在弹终究是有点生疏,甚至有些还是错的,幸亏没人指出来罢了。

沈殊彤抱着琴回到坐席上,有些不过六七的小辈觉着新奇,甚至还相争比起她们二人,说说更喜欢谁,结果大家都选许明奚,就连差不多年纪的贵女都暗自编排着她。

她暗骂一声,恶狠狠地瞪了眼许明奚。

许明奚察觉到她的敌意,嘴角微微发着颤,对她稍稍点了下头,躲到一边去。

不多时,小厮摆好了射箭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