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柔声道:“刚刚出了汗,小心染上风寒,正所谓‘风寒客于人,使人毫毛毕直,皮肤闭而为热’,阿娘问你,何以施治?”

许明奚一愣,前段时间风雪突降,村里许多老弱妇孺不抵严寒,染上风寒,都是她亲自走访医治,抓药煎熬,近来已逐步好转,刚刚还有小孩来到院落向她道谢。

思及此,许明奚颔首道:“其一为风寒束表,冷热反复,须得辛温解表,佐以葛根汤,其二为风寒袭肺,郁于肺卫,以三拗汤加减便可医治,可归根结底,还是日常注意防寒,便可挡风邪入体,以免受病药之苦。”

缓缓道来,不敢有半点马虎。

这娇俏的小脸突然染上一抹肃气,圆咕隆咚的杏眼亦是扫去些许稚气,多了几分违和。

每每如此,怀南娘子都忍不住掩唇偷笑,随即从书柜中取出几封信。

“这是闻天寄来的,赶在他闭关准备考试之前。”

许明奚接过,捻在手心中,眼底涌现几分复杂和踌躇。

黎闻天是村里掌事之子,自小和许明奚一同长大,情分匪浅,村里人也十分看好他们。

今年秋天,他前往上京入书院念书,时常会寄信回村里。

怀南娘子打量着,似乎察觉到她的犹豫,说道:

“闻天说过,他是个念家的人,会在我们镇上谋个一官半职,更何况他对你情意颇深,能保你平安顺遂,是个值得托付之人,这样阿娘也放心。”

徐徐说道,她抚着许明奚的手背,取出柜筒里的药膏,涂在她手上细小的伤口处,想来是方才晒制刺萆薢时不小心划伤的。

听到此处,许明奚眉眼稍弯,将信收好,柔声道:“娘,我一直明白,父母之命,其言甚重,闻天哥哥他挺好的”

说着,看向窗牅外,只见夕阳斜斜挂在枯枝上,几乎要坠落到山间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