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上,他还是相当睚眦必报。
之前合作过一些法律团队,其中一个叫查尔斯,是宁一宵的导师介绍的,和他关系一直不错,碰巧是个在美发展的加拿大人,人脉资源广,查徐治的事宁一宵也找他帮过忙。
利用他的资源,宁一宵查到了苏洄提过的那家中餐馆。
苏洄为人处世得过且过,对什么都不甚在意,但他不是,只要一想到苏洄后来连正常的床都没法睡,宁一宵就想废了那老杂种的手。
临近晚上十点,查尔斯打来电话。
“资料我发给你了,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这个人有很多前科,之前骚扰过当地镇上的青少年,本来对方父母报了警备了案,但和解了,好几起类似的事,大概率是破财消灾吧。”
“他很会利用自己的亚裔身份,骚扰对象大部分也是亚裔,利用天然的种族亲切感下手,加上背后多少有点关系,没怎么进去过。”
宁一宵看着照片上的中年男人,皱着眉,感到反胃,“像他这样的情况,有没有可能送进去关上几年?”
查尔斯那头叹了口气,“难啊,毕竟犯罪事实不完整,他最多是揩油,这种人大多是那方面的功能有问题,心理变态,你要想整他,我建议别走这条路,麻烦,耗时间,就算让他关几年又能怎么样?”
宁一宵听懂了查尔斯的话,“你的意思是私下找人处理。”
“这可不是我说的。”查尔斯大笑起来,一副急忙撇清关系的样子,“我是律师,于公,给你提供法律咨询,但抛开这个身份,以朋友的角度,当然要告诉你这种事多的是办法。”
都是聪明人,话不用说得太透,宁一宵当然清楚他的意思。
“我当然知道。”他的声音有些冷,手指轻敲在桌面,想到一些过去不愉快的回忆,“小时候我妈被打,但因为打她的人是法律意义上的丈夫,这种恶意伤人的行为就被定性为家庭暴力,无论哪个机构,处理起来都很麻烦。”
他吃过这种苦头,知道什么办法有用,什么办法是徒劳。
查尔斯多少知道一些宁一宵过去的事,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
宁一宵并不打算就这样轻易放过,就算他没有实施真正的犯罪,但对苏洄的心理伤害是无法磨灭的。
他嘴角的笑意很冷,语气毫无波澜,不细听内容,会以为他在念什么文献。
“查尔斯,找几个身上背着案底的人,我出钱,委托他们把这个餐厅的老板请出来,给他点教训,尤其是他那双喜欢乱摸乱碰的手,全程记得录视频发给我。”
宁一宵靠在办公椅上,仰头想了想,“对了,结束之后把他绑起来,丢到他餐厅阁楼的床底下,不用管他。他不是喜欢在床底下躲着吗?让他躲个够……”
还没说完,后头传来敲门声,宁一宵转了转椅,看到苏洄站在门口。他头发湿乎乎的,搭在肩头,只穿了一身绵软的白色睡衣,裤腿有些短,露出雪白的脚踝。
“你有没有铅笔啊?”苏洄没有进来,靠在门框上。
“要铅笔做什么?”宁一宵朝他伸了手,换了中文。
电话那头的查尔斯忽然发现,上一秒宁一宵的语气还是冷冷的,带着压不住的戾气,竟然可以一秒钟变得这么温柔。
他不相信是语言的问题。
“我想到一点灵感,想现在画下来,怕一会儿忘了。”
苏洄这才走过来,直接跨坐到他腿上。
他身上散发着很淡的香味,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片草木繁盛的花园。
耳机那头的查尔斯听到这个“陌生”的声音,故意打趣。
[这是谁啊?Shaw,你家里还有别人?]
宁一宵对苏洄突然间的主动感到意外,又听到查尔斯的质问,嘴角勾了些笑意。
苏洄坐下的时候发现他在笑,有些迟疑,“是不是我太重了?我起来。”
“不重。”宁一宵两手圈在他腰后,“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