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洲却是一手抓住他的手腕,在他莫名的目光下,晃着他的手,把自己亲手递到他手里的糕点抖到了油纸上。

“你不想吃就别吃了。”宗洲话说得和气。

凌浅焦虑多日,根本没心思分析对方的眼神和语气,只点着头,急着说:“我想吃的。”

这话一出口,他忽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反胃恶心,竟是没能忍到宗洲离开,就转身按着胃部干呕了起来。

要说他此刻的心情,绝不是为失礼而难堪。

这难堪,还是因为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对同一个人出尔反尔。

哪怕宗洲不开口,他都能想象自己在对方心里该有多虚伪。

当宗洲轻轻拍着他的背,又忙着给他倒茶的时候,凌浅仍在语无伦次地解释。

“今日是我之过,尊上请先回吧,明日,不,随便尊上哪日方便,我一定当面赔礼道歉。”

“你先别说话。”宗洲喂他喝了一口灵茶,又用手背试了试他的额温,贴了贴他的脸。

凌浅目光都散了,满眼因反胃不适而蕴满了水汽。

他此刻不知是不是因为视物模糊,只觉得眼前的宗洲竟是温柔体贴极了。

体贴到,让他一瞬间想起这几日的磨难就觉委屈。

委屈到鼻子、眼睛酸胀起来。

“小浅,是我不好,你别哭,”宗洲将他揽入怀中,一边拍着背,一边哄着孩子的语气,说,“我明知你这段时日不好过,不该这样对你,别怕,人有时候太焦虑了,也会吐的。”

“我没怕。”凌浅用力一推分开。

“我知道你顶天立地,什么都不怕。”宗洲就这样顺着他的话。

凌浅瞪着眼睛,眨都不眨,嘴硬道:“我家大业大,人人都指望我一人活了,我骄傲得很,有什么好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