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湛阴沉着脸。
“走吧,不要误了礼部的宴席。”荣晋道:“一会儿,我遣人送秦姑娘回家,派几个侍卫守在秦宅外。”
徐湛点了点头,此时才发觉哪里不对,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梭巡,脸色更加难看:“襄儿,跟三哥回家去。”
“秦姐姐这里要人照看。”襄儿理所当然的说。
荣晋带着自认为最诚挚的笑容:“我会送襄儿回去的,不会有任何差错,我发誓。”
徐湛一脸戒备,如果发誓有用的话,雷公电母要全年无休了。
在四季春逗留了不到一个时辰,便有人来催徐湛赶紧去赴宴。
新科状元,在礼部的筵席上不免被灌得烂醉。林知望在他的卧房里看书等他,直到一更天才被人背回来。常青和袭人赶过来伺候,皆被打发出去。
搀着烂醉如泥的儿子去了床上,为他脱去鞋袜,脱去层层外衣,像摆弄一个软手软脚的木偶。心中不免有些怅然,高处不胜寒,他是最知道众矢之的的艰难之处了。
软倒在床上的人忽然打了个挺,翻身要吐,林知望连忙将铜盆搁在地上,为他抚胸拍背。吐了这一口,人就显得没那么难受了。
此时的徐湛才有精力哼哼唧唧的向父亲告状:“礼部那些人,喝起酒来像土匪一样,实在是……有辱斯……文!”
“嗯。”林知望一边敷衍着他,一边拿出温在罐子里的醒酒汤给他灌下半碗,脸色好看了许多。
徐湛仰躺在床上,呼吸粗重,怔怔的盯着父亲看。
林知望正拿了张热手巾给他擦脸,擦着擦着,便见眼角溢出泪来,像断了线的珠子,擦也擦不净。
“爹。”徐湛哽咽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