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即便傅决寒自己再怎么不愿承认,但相较于傅歌,他的性格确实受戚寒影响更多。

强势霸道中透着匪气,护短到不讲理更是一脉相承,区别只是傅决寒还保留着人性和担当,而戚寒做人的次数屈指可数。

在傅决寒短暂的童年时光里戚寒只用心教过他一句话,他当时和儿子一起站在主楼的喷泉前,漫不经心道:“我能给你的东西太多,你一出生就站在金字塔尖上,但这不是你仗势欺人恃强凌弱的资本,而是你保护家人的底气。如果有一天,谁敢碰你的爸爸或者爱人,不要犹豫,直接把他剁碎了喂狗。”

五岁的傅决寒还没他腿高,扬起小脸很认真地问他:“要是人家来找我怎么办啊?”

戚寒闻言只是笑,膝盖一屈就把儿子顶进了喷泉里,他把调子拉的很慢很低:“怕个屁啊,我在你身后呢。”

可讽刺的是,傅决寒活了二十多年,受过最大的委屈和苦难,都来自这个曾扬言撑在他身后的男人。

思及此,戚寒敛上眼,倚在车门上,歪头吸了口烟。

前面傅决寒已经进入尾声。

男人用车门夹了孟一的手,傅决寒就把他的手砸烂,用脚踹过孟一的胸口,傅决寒就把他的脚踝打折,像切西瓜那样把撬棍往孟一头上砍,傅决寒就同样抡起双臂,沾着血水的冷铁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

可铁锤砸爆脑浆的前一秒,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微弱又焦急的叫喊:“哥!”

孟一撑着身子倚在车门边,被血糊住的眼睛可怜地望着他:“到此为止吧……好吗?别杀他……”

他不想傅决寒为了他杀人,不是心地善良慈悲心作祟,他比谁都想那个男人付出低价。

但傅决寒的手不该沾那些东西,他就该清清白白、坦坦荡荡的,永远不用担心被噩梦或孽债所累。

握着锤子的人停顿一秒,却没有听话,只是舔了舔后槽牙,“回车里,乖点儿。”

孟一撇着嘴,有血从额头上滑下来,他半张脸都肿得没法看了,说话时僵硬地牵动两侧的肌肉,像被虐打后的小狗在寻求主人的安慰:“哥……你听我的,回来吧……我们算了,好不好?”

傅决寒侧过脸,下颌线崩的很利,说:“别的都能听你的,这件事不行,我过不去,也算不了。”

他一定会让折磨孟一的人付出代价,打碎玻璃攥住撬棍的那一刻,脑子里除了撕了他再没别的想法。况且事已至此,留他一命会是永远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