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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点好行装,他便准备回乡操持母亲的葬礼。

离京那天,陆含章去文渊阁看望几个同窗,脱去状元吉服,穿着一身单薄青衣,瘦骨嶙峋,面无人色。

曾经意气风发的状元郎,在短短一个月便成这副落魄模样,着实令人唏嘘不已。

文渊阁中好几位新进文员,都是从这次科考中脱颖而出的举子,看见他,都有几分兔死狐悲,顺带对长公主颇有怨言。

苦读十年书,一朝状元及第,却因被公主看中,从此就要断了仕途,换成谁都不会甘心的。

“好男儿当志在四方,怎可因贪图美色亦或是荣华富贵,弃了文人的风骨,甘当被圈养的金丝鸟。”几个青年围住陆含章,轮番出言安慰:“霁寒君请节哀,此番回去好生休养生息,三年后,我们说不定还能再次聚首。”

“要我说啊,霁寒这次就是吃亏在一张脸!”一名新入职的编修忍不住说出实话,周围人皆露出心照不宣的笑。

“被那位看上,可真是倒八辈子霉了。”一名胖胖的编修吐槽。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吧,哈哈,纵使再瘦个二十斤,你也不会有这种危机的。”

“霁寒兄这回算是逃出生天,往后还有起仕的机会,可不知道下一个倒霉蛋是谁。”几人七嘴八舌在那小声议论,压根没留意到不远处有人过来。

陆含章警惕性最高,忽然间神色一凛,俯身参拜:“学生参见首辅大人。”

萧容昶昨晚从太皇太后处出来,听闻沁嘉带着尹少君进宫去了,才又回了文渊阁,在案前坐了一整晚,眼下一圈淡淡的青色,神思也有些昏昏然。

昨晚在离宫茶水室发生的事,事后想起,只觉得自己犹如被什么给蛊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