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未曾想到,她竟是这样的人。”路烨感慨,“好像,与我想象中的母亲并不一样。”

“但是听了他们的讲述,我觉得母亲就该是那样的人。”路蕴声音淡淡的,却有温柔蕴含其中。

她在兄妹二人的心中,不再是先太后这个端肃的称呼,不再是起居注上的寥寥数语,她变得那样鲜活明亮。

“只是,到底为何这么多年她都没有给成州写过一封信呢?”路蕴喃喃自问,“不应当啊。”

她知道对于这样的人家来说,他们并不想蹭上皇帝宠妃的荣耀,一举成为皇亲国戚。但是也一直渴望着女儿的音讯啊。她不相信是裴菡绮会想与过去,与养父母彻底割裂。

路烨对这个问题有些猜测,他生长于宫廷,里面的勾心斗角见识得太多,不给家人音信,或许是在保护他们,或许是受到了阻碍,还有很多原因,都不是简简单单能解释清楚的。他叹了口气,却没有向路蕴说什么。

他还猜想,裴菡绮离开皇宫后,应当是想要去成州的,只是当时在病中,还怀着孕,最终还是留在了京城周边的庄子上,在那段时间里,她或许也曾向成州寄过信件,却最终石沉大海。

只是当年之事,已不可考。斯人已逝,惟愿她安息长眠。

他们又讨论了一些政事和生活琐事,许是久别重逢,兄妹二人畅谈许久。

等到路蕴回府时,太阳已经完全降下去了,冬日的夜晚格外得寒冷。路烨安排了配着暖炉的马车送她回府,车里温暖柔软,淡淡的熏香让人舒服得想要安睡。信昭公主决定把自家带暖炉的马车也修整修整,明明是差不多的构造,却就是不如皇兄的马车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