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过来,让我看看——”老太君抬着手:“让我看看,我们阿怀嫁给了个什么样的人。”

徐颂宁低着头,抿出笑来。

两个舅母打趣地看看她,把想站起身来的她按坐回老太君身边。

满屋子其乐融融的景象。

薛愈想起沈宴说起过的,天性活泼的徐颂宁。

倘若她是在这样一个家里,不经历母丧,不被继母磋磨,就在这样的家里,被宠爱着长大,她会是什么样子?

他看向她。

那个被人亲昵叫着阿怀的,他的夫人。

她此刻正垂着头,唇边抿出浅浅的梨涡,低下头时候颈子弧度优美,没入颈间。而她玲珑秀致的耳廓,红了大半,仿佛晕染着云霞,显然是被人打趣得无可奈何。

老太君的手掌温热而苍老,握住人时候却让人觉得安心:“果然是个好孩子呀。”

她说:“我记得你父亲当年,才娶你母亲时候,也是和你差不多的年纪,两个人也是说着笑着,好像昨天的事情一样啊——”

然而往事不可追。

那些鲜活的让老太君觉得在昨天的人,其实在很早以前就变成了一抷土。

只剩她白发苍苍,只剩那些人的年幼稚子,跌跌撞撞地成长。

“是,还像昨天一样。”

薛愈慢慢答着话,被人更用力地把手握住:“你父母是很恩爱的,你们也要好好地过日子,好好的——一辈子,也就这么长啊。”

“好。”

他答话,将那苍老的手握住,诚恳真挚地承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