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草屋拢共两间卧室,一间阿漾,一间阿清,这大约是阿清的房间,徐颂宁适才歇在外头的短榻上,拐过一架屏风便凑到了薛愈跟前儿。

那人依旧昏睡着,脸色惨白,眉头紧蹙。

徐颂宁看了半晌,轻轻伸手,戳了一戳他指尖。

薛愈一动不动,连呼吸起伏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静静躺在那里。

徐颂宁坐在床边椅子上,小心翼翼地,攥住了那手指。

眼前晃过两三个场景,都是平平无奇、不值一提的,徐颂宁皱着眉头,壮起胆子来,轻轻戳了戳薛愈的脸。

这一次她眼前事物有了些变化,她仿佛在奔跑着,满揣着欢喜要去寻觅哪个人一样,徐颂宁听见自己逆着风叫了个名字,声音含糊不清,被风吹散了,她自己也没听清。

她默默收回了手,指尖掖进袖子里,专注看着薛侯爷。

他人一贯安静,只是存在感太强了些,站在那里就叫人觉得压迫,很难不注意到他。

如今昏睡着,周身的气势都收敛了,只剩下一副温和清隽的皮囊,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连呼吸声都轻微,倘若不是胸口起伏,偶尔甚至叫人怀疑,他是否还活着。

这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

徐颂宁不晓得,也猜不透。

徐颂宁醒来时候已是午后,阿清做了顿午膳,清粥小菜,很清淡,徐颂宁浅浅用了两口便放下了,阿清晓得她这会子浑身都不太舒坦,也没有硬劝,在徐颂宁起身收拾的时候抢先收拾好了。

此刻天色近黄昏,屋里没点蜡烛,徐颂宁眼前又开始模糊一片。

徐颂宁跌跌撞撞站起身来寻蜡烛,听到隔壁好大的动静,她摸索着走到外面,日光无遮无挡,亮了些,徐颂宁走进阿漾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