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儿,”他刚刚抬手,却被我微微转脸躲开,他的手僵在半空,终又缓缓放下,叹气道,“我知道你这次害怕……”

“严栩,”我打断他,“你还不懂吗?”

我转头对上他略显惊愕的双眼:“严栩,我累了,我厌倦了每日担惊受怕地活着,厌倦了不知何时就会被人下毒,厌倦了总要猜来猜去。就算我们曾经有情,可那又怎么样呢?和命比起来,情又算什么呢?”

“曾经?”他喃喃道,“曾经?”

“对啊,曾经。”我点点头,“我也曾经以为,我对你的喜欢是不会被任何事物打败的,可我错了,严栩,在我真的处于生死边缘时,我才发现我怕了。经历过这次事后,我才发现,这些其实,都是我根本无法承受的……甚至我对你的感情,我如今都觉得,也许更多的是我独自一人,在异国他乡对你产生的依赖,或许根本就不是喜欢。”

他盯着我:“你说,你对我,不是喜欢?”

我撇过头不看他,深吸一口气:“对。”

他一把拽过我,强迫我与他四目相对,力气之大完全不像昨夜才刚从昏迷中苏醒。

“芸儿,你在骗谁?骗我还是骗你自己?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我?”

我看着他,他的眸眼漆黑一片,我轻轻张口:

“严栩,要拿丰县换十万黄金之人,是你,对吗?”

他的表情一滞,拉着我的手也随之僵住:“……谁与你说的?”

我摇摇头:“没人与我说,我猜的。我曾发了信给我五哥,从齐宫得了些当时的消息,猜到了去齐国秘密见我四哥的那个人,大抵便是张戈。”

据当时的伶官称,我四哥华温玄,曾在宫中宴请过一位北梁使者,那位使者看着像是一名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