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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子里始终流淌着老一辈法学人的骄傲与尊严,据说曾前往沙俄公干的时候,被当地贼兵俘虏过,关了整整10个月。

那10个月里翻来覆去,背诵着文天祥的“留取丹心照汗青”。甚至翻译成了俄语,西语和捷克语,教同样被看押着的异国犯友。

到最后甚至教起了汉字和国歌。

外交部派武战队去接他回来的时候——其实早有两个同事(其中一名是女生)已经连夜逃回了国,但是沈教不肯走,在他直肠子里,逃走就坐实了自己不好的身份,他们是来学习交流组织国际法学切磋的,不是来进行间谍活动的!

同事可以先走,“因为有女同志嘛,关在里面毕竟不方便。可是我方便!”

小战士跟着沙俄战士来接他,他不认,“让你们指挥官来。带着我的护照来。看看清楚,我是公干的!必须给我道歉。”

后来外交部的官员亲自来了,好说歹说毕竟还站在别人的领土上,人家知道错了才肯放了你,口头上不肯认错就算了,何必斤斤计较于一时?

沈教才气鼓鼓的,拎着一箱子的“战利品”,都是同监其他犯友送给他的拜师礼。

据小战士后来回忆,沈教走出关押所的时候,整个关押外国俘虏的营房内都响起了一片人声阿卡贝拉合鸣的中华国歌,令人动容不已,热泪盈眶。

所以在沈教的眼里,只要人活着,人好好的还能走着,就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

不就是吊销律师执业证么?别说放在现如今了,就算放在他那个年代,砸了铁饭碗只能捡破烂,对沈教来说也没有什么事是活不下去的。

因此爱徒宋品走的时候,他格外的难受,那份难受是普通人无法体察的,因为他们理解不了,没有人拥有沈教的这份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