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片成片的血迹染湿了墨青的衣衫,又顺着衣角滴落,一滴连着一滴,很快便浸红了金灿的油菜花。
孟红蕖被林青筠死死压在怀里,动弹不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离他那么近,却嗅不到一丝让她安心的甘松香的味道。
只有无穷无尽的、让人恐惧的血腥味。
孟红蕖的指尖颤抖到几近痉挛,掌心生了一层又一层冷汗。
她不停推他。
大手愈发用力,箍得她腰生疼。
林青筠只静默地抱着她。
手上青筋凸起,随着孟白兰的每一次抬手而隐隐跳动。
远处,孟檀带着人马赶到,带起一阵嘈杂声。
一直隐在一旁的徐翕存似才回了魂,走出来抢走了孟白兰手中的刀。
现场叫嚷的声音极大,后头的事,孟红蕖却记不太清了。
她只记得,成片成片刺目的红和黄。
指尖猛然传来一阵刺痛,孟红蕖回神,细腻的指尖冒出了一粒红血珠。
佩环听见响动,忙心疼地拿了帕子过来细细替她缠住了指尖。
“夜深了,公主不妨快些去休息?”
孟红蕖颤着长睫看着手上针脚别扭的衣衫,有些恍神。
不过一年,佩环已梳起了妇人发髻。
夜深,窗外,林萧正抱着怀里的孩子等着她。
而那人,却仍未醒来。
孟红蕖的目光掠过不远处桌案上尚未完成的兔子花灯。
那是她整理东西时在书房翻出来的。
——“臣到时候寻了闲暇,再同公主出来,届时再放这花灯,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