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胜,班师回朝。

主帅谭松战死疆场,皇帝念其多年功绩,只处置谭远行一房,其子谭谨之、谭粟明秋后处斩,其妻女充入教坊。

谭家其余人等及一应姻亲削爵罢官,放出京去。

未被牵连性命,已是大幸。

因为皇商程家同叛逆过往甚密,有财物上的往来,就已经被抄家灭族了。

夤夜,星子闪烁,李文演欲命人扶灵回京。

周妙宛拦住了他。

月下她身影萧然,满头乌发只简单挽起,肩下别着一小块粗糙麻布。

她说:“求陛下恩典,让臣妾的表兄葬他于北疆。”

她知道,外公一定想永远留在那里。

而不是留在权势熏天的京城。

李文演没有拒绝她,“朕允了。”

周妙宛恭敬异常,向他行了大礼。

是夜,谭世文和谭世白一起来和周妙宛道别。

她和谭世白这个表兄更熟络,毕竟他们曾一起在外游历,谭世文也是知道的,所以略略说了几句话,便留自己的哥哥和她单独说话。

经历许多,潇洒俊逸的谭世白如今也明显的沉闷了许多,他眉间满是痛苦之色。

“妙宛,你知道吗?我真的悔得要肚烂肠穿。”

周妙宛一怔:“表哥,此话何意?”

谭世白的目光飘忽,他陷入了深深的迷茫:“我从未疑心过父亲的死,但是我知道,二叔……谭远行他有野心。我只当他是一心保家卫国,我也无意同自家人去争什么。”

“所以我甘愿做一浪荡子。可那时我为什么没有多想一下呢?我明明见到过他同那皇商程文过往甚密,为何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