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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刻意不去提晏十九的话头,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绕着晏铮急匆匆赶回来,还没来得及从腰间卸去的佩刀穗子。

晏铮原本打算更早一些回来的,边关的晏家军不敢莽撞去追,他却敢,带了一队兵,在夜里潜入谁都不敢轻易涉足的密林,而后包围了北夷据点。他只留了个活口回去报信,其他人一个没留。

换做其他晏家子弟,恐怕也没人敢用如此偏激的法子。

万一这是障眼法,是陷阱,北夷据点里根本不止那百来人呢?

后果不堪设想。

晏铮归来时,满身是血,却没折一兵一将,都尉心中又敬又畏,敬的是爷花了大半日赶来边关,本该精疲力竭,可休整也不休整一下,带了兵直捣黄龙。

那不止是有决策,还有绝对的行动力。

而畏的,自然是晏铮不过离开北境三个年头,竟然就已成长到了这般地步……他想说后生可畏,可自己又好像在很久之前就已败给了他。

都尉递给他帕子擦干净血,挽留他休憩一夜再走,却被晏铮一口回绝。

“这是为何?十七爷这样昼夜不分地赶路……”太累了。就算是晏铮的身体,也该扛不住。

晏铮漫不经心回道:“有人在等我,迟了,小娘子该生气了。”

最终他被都尉以长辈之名,强行塞了几张饼充饥,才上马而去。

可如果不是那几句话的功夫耽搁了,他早可以赶在她落水前回来。

“快?”晏铮沉声说:“我回来得晚了。”

他看她一头乌发还湿着,摘了她的簪子,拿帕子替她细细擦拭起来,曲挽香配合地低下头,“可这无论如何也怪不到郎君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