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铮在家里可以说什么算什么,和自己不一样。
他忽然深切明白了自己的无用。他恨晏铮,恨他让自己变得黯然失色,恨他抢走自己喜欢的姑娘到头来却摆出那副轻描淡写的表情。
他受够了。
他走进书房,冲大将军嗑了三个响头,自请离开晏家,再不回来。
“我那虽说是少年心性,一时冲动。但我的确不想再在晏十七旁边当那片绿叶。”晏沧道:“所以我出来了,然后就混到了现在。”
“我本以为这回看见晏十七,我会恨得上去捅死他,但我白天第一次见他时,没有先感到恨,反而有些怀念。”
“人的确该出来走走,我曾经被拘在那四角天地里,眼里只看得见晏十七,但其实不是这样,世间那么大,有我比不过的人再正常不过了。看得多了,我也就释怀了。”
曲挽香:“释怀了却还要找我的茬?”
“我说了是心血来潮!”
晏沧吐出一口浊气,他都不知道自己和她说这些陈年旧事干什么,也许是她的脸长得太合自己心意,算了,无所谓,反正他劝不动她离开晏铮,自己想让晏铮也体会体会他当年的不甘的想法也落了空。
“十八郎君刚才问我,有没有体会过被永远无法跨越的山压着的感觉。”
“怎么?”晏沧来了兴趣,“你也有?”
曲挽香摇头。
晏沧:“那你说什么啊!”
“我只是觉得,郎君你说得对。”
曲挽香淡道:“被拘在那四角天地里的人,只看得到近在咫尺的东西。我也是,她也是。所以,你说得对,人应该多出来走走。”
阁楼间的江风撩起一缕她颊边的柔软鬓发,她的眼睛看着天际,像宝石般通透漂亮,晏沧一个失神,不禁上前伸手,想替她把那缕发丝撩回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