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时,忍痛割爱是不可避免的,曲家百年的历史,能不能延续,就看今日这一步了。

“娘……挽香会体谅咱们的。”

曲老夫人摇摇头,不愿再说,“先做错事的是她,曲家的女儿的本分,她终是忘了。”

那张宝瓶送来的笺纸她看也没看,吩咐他拿去烧掉。

宝瓶浑浑噩噩地点头,推人的时候他没有感觉,到如今才感后怕,越来越觉得折磨,那张笺纸被他随手揣进怀里,再也没想得起来烧掉。

全京都最光华夺目的曲家女儿,就在这年冬日,沉入水底,无声无息的香消玉损。

这个过往讲到这里,萧氏已是眼眶蓄泪,歇斯底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曲家的两个顶梁柱,晏铮就是要报仇,也该去找正主,和她的烟姐儿又有什么关系?

屋内死寂一片,门边的宝瓶脸色惨白,曲太傅咬牙切齿,曲老夫人一把将佛珠掷在萧氏脸上,她怒火攻心,险些头晕眼花摔倒。

“怎……怎么会这样……”

这一切,曲如烟从未耳闻,她不敢相信父亲和祖母会联手去杀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

所以她那时在后苑听见的声音,是宝瓶和她娘亲在说话吗?

就算……就算是为了曲家,这样也太……

她摇着头,陷入无穷的错愕,自己都尚且如此,她不敢想象晏铮会是怎样一副神色。

主意是祖母和父亲出的,人是宝瓶推的,还有曲声声……他到底要怎么复仇才算结束这场恩怨?

“晏铮……你不能,你不能杀他们。”她抓紧晏铮的手,尽管他的手腕正扼在自己脖颈上,她也不想放开。

他的手好冷,冷得可怕,整条手臂上遍布伤痕,此时正因攥紧拳头额而微微发抖。

就算不看他的脸,她也知道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