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听我说,”曲太傅在心里想完,狠下心,深吸一口气道:“我今日入宫,听他们说圣人只怕撑不了几天了,到时候太子便是孤立无援,他手中无兵更无人,除了有个头衔,身无长物,而晋王殿下手握在封地时的重兵,又有人脉在朝中,真要打起来,太子绝不是对手。”

曲老夫人道:“那……你的意思是……”

“晋王。”曲太傅压低声音,“咱们选晋王绝不会有错。太子……就弃了吧。”

曲挽香将笺纸装好,等着小厮来取,彼时,前院正因订亲宴热热闹闹,她听着听着叹了口气,“圣人都要倒了,大家可真有兴致。”

清晨刚下过一场小雨,池塘边上的鹅卵石湿漉漉的,曲挽香起了玩心,踮脚稳稳站上去,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晏郎要是知道今日是我和太子的订亲宴,也不知道会露出什么表情。”

会生气吗?会吃醋吗?或许两种都会。

曲挽香只是想想就觉得有趣。

曲家曾经虽是望族,但并不富裕,她省吃俭用,两年下来也攒了些许银子,离开曲家以后,在京郊找个地方暂住一段时日的钱还是有的。

想到此处,她的神情又静下来。

她的姊妹,为什么都这么不幸呢。

是因为生在曲家吗?

手中笺纸被她突地握紧了些。

“二娘子……”

身后有人唤,曲挽香回首,已是神色如常:“宝瓶?怎么是你来?”

宝瓶这种贴身伺候主人的小厮分位高,是用不着跑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