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画舫的人都认识晏铮,一看他过来就招呼道:“这不是十七爷吗,两天不见,还以为您不来了呢。”

曲挽香本没在意,京都那些官宦子弟也大抵这个样,不是喝酒就是听曲。

晏铮却忽然开口:“我只是偶尔过来喝杯酒。”

曲挽香一顿,反应过来这话是对自己说的。

“……哦。”她不明所以。

晏铮这人脾气说不上多好,但出手很大方,画舫的人以为他今儿心情不佳,更卖力地讨好:“十七爷,今儿唱曲的姑娘有好几个,您之前赞了句唱得好的梅姑娘……”

“——咳咳!”

晏铮忽然咳嗽几声,曲挽香问:“郎君怎么了?”她很好奇,这可是大夏天呢。

晏铮不答,但脸色不好看。画舫的人一抬头,便发现晏铮在看自己。

他平时吊儿郎当的时候眼神是不带攻击性的,只有现在,浅色的瞳孔倏然立起,那股常年带兵沙场的血腥气唰一下渗透出来。

画舫的人背脊一颤,意识到自己只怕是说错了话。

“他怎么忽然跪下了?”曲挽香问晏铮。

晏铮冷笑:“可能是老了腿脚不好使了吧?”

“可他瞧上去也没那么老……”

“对了,你不是没坐过画舫吗,我知道个看湖景的风水宝地。”

晏铮一点儿不想和曲挽香继续这个话茬,一脚迈上画舫,转身想要拉她,只是手刚伸过去便拉了个空,曲挽香一提裙摆,自己踏了上来。

即便船板在湖上微微晃动,她仍从容不迫,胆大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