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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时候,牛家服装厂还简单地以物换物,后来牛队长就不干了,明码标价收缝制费,除了布票之外根据制作繁琐程度按件收钱,如此很快原始积累就攒下了。

五月劳动节,天气逐渐热起来,小六原先是还穿着小夹袄,后来换成了大褂子,小小少年跟着一群大人下了田里插秧,中午又抡起脚往家赶,给长辈们拎来饭菜。

途中,牛槽她娘又开始碎碎念:“六儿,你真去缝衣服啊?”

小六低头瞧着合脚的布鞋,点点头:“嗯,外婆您别说舅舅了,是我自己决定的。”

牛槽她娘叹了口气,她有啥子办法,这孩子自小有主见,家中又贫困,缝衣服好赖能跟他娘搭把手,放鸭子也不是办法。

老太太巡视一圈,田里老乡一派喜庆,连带着天色都好看了不少。

瞧见她的,路过她的,均客气地打招呼,这才不过一年多,好似以往那个动不动被人调笑白眼的不是她似的。

老太太叹了口气,人啊,看起人来跟那村头老狗没两样,罢了。

这边老太太都首肯了,牛槽自然是没有任何疑虑地收了小六,不过私下里的教学还是不断的。

因此,服装厂休息时众人拿着瓷盒子去盛饭,总能瞧见小琴跟小六捧着书坐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认真读书的样子。

“小琴,去吃饭吗?”小丽聘聘婷婷地从厂里出来,瞧见小琴唤了一声。

小琴笑着朝她摆摆手,余光瞥见老四女儿小俏拉着小丽从她身边经过,悄悄碎耳一句:“叫她作甚,一派清高样,还不是只能教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