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薛嫣此前说过,支持潇长枫去挣一挣那个位置。

但自古历朝历代,夺嫡之争都是九死一生,她如今只要一想到潇长枫有可能折在这场争斗中,就止不住的有些心悸。

她开始怕了,怕失去这个一直将她捧在掌心里的人。

潇长枫看懂了薛嫣的担心,心里微微发酸,“暂时不会的,如今后宫空悬,多少人都盯着那个位置呢。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不可一日无后,丧期一旦结束,劝父皇立后的帖子就会不断递上去。一旦有了继后,那潇允成的位置就岌岌可危了。”

说到这,潇长枫忍不住冷嗤一声,“说起来他此时最不担心的恐怕就是我了,毕竟我是个爹不疼还没娘的,他要担心的是那些已经有了儿子和可能坐上后位的人。要知道,这些日子潇允成同父皇的关系也紧张极了,我瞧着是有废储的打算了。”

薛嫣叹了口气,“即便到了今日,我都还有些不明白父皇心中想的是什么。都说皇储乃国之根本,潇允成还是父皇的第一个儿子。

按理说自己的儿子,再不喜欢,又能厌恶到哪里去呢。若是让我厌弃阿妩和煜儿,那真是要我死我都不可能做到的事。”

潇长枫忍不住揉了揉薛嫣的额头,“不是天下所有人都像我的嫣嫣这般心善的。皇家无亲情,皇家无父子。对父皇来说,我们这些儿子可不是什么亲近之人,而是一个个不但觊觎他皇位,还随时有可能要了他命的毒瘤。

加之如今父皇逐渐年长,虽说他还正直壮年,但人终会老去,他也怕老怕死。太子对他来说,就是一道紧箍咒,随时在提醒着他,你一日比一日衰老了。”

薛嫣沉默几息,“生老病死乃不可违之事,一个坐拥天下的人,怎的还看不清这一点呢。”

潇长枫摇摇头,“并非如此,许多时候,人不是看不开,而是不想看开。比如我能接受所有人离我而去,甚至能接受有朝一日我要离开阿妩离开煜儿。

但我不能接受离开你,我光是想一想,就要难受的发狂。对父皇来说,那个位置就如同你之于我,重于一切。”

薛嫣怔了怔,打结的眉毛松动了下来,不仅如此,她觉得耳根又有些发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