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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后,你立即遣散了所有家仆,换了一批新的,自此后,俞盈盈便真的成了夏晴岚了。只是,每年七月十二,你都要去观音寺外,看看真正的夏晴岚。”

夏知府一听,经年往事,在这个年轻人口中道来,似他曾亲眼所见一般,条条缕缕,分毫不差。他骇然不已,指着裴屹舟道:“你……你……”

由不得他不骇然,若不是细查了自己的事,逼问了自己身边的人,甚至闯过自己府邸,裴屹舟如何能知道得如此清楚?何况,此处并非京城,而是他自己经营数年的锦官城。

裴屹舟星眸微暗,声音越发低沉:

“大人,我师俞柏,以清廉之身惨遭灭家之祸,当年举国震荡。其孤女盈盈,稚龄流徒,尝尽苦楚,不堪道之。”

“明之忝为俞柏之生、盈盈之兄,彼时无力回天,痛不能持。如今辗转经年,千里寻徙,终至大人门下,焉能不谋定而后动、明辨再诉之?”

这一番话,说得动情又委婉,道明了俞柏、俞盈盈的苦楚,他自己千里寻人的艰难。

夏知府一听,浑身一松,摆了摆手,也不去想裴屹舟在自己身上下过些什么功夫。

既然已被查得清清楚楚,他也再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你说得不差,她……确是我在路上捡来的……”

他便把当年的事儿一一说了,甚至说,他曾为坐实晴岚的身份,抹去了观音乡那些人贩子的痕迹。无怪乎,裴屹舟遍查而不得。

只夏知府养育俞盈盈多年,早已将她当作真正的夏晴岚,他那如珠如宝的宠爱,并不是假的。忆及过往种种,少不得动-情。

二人说罢,一时都久久无言,由来世事无常、造化弄人,谁知道,裴屹舟他天涯寻遍,那人竟在咫尺可见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