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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易溪亭接手山庄以来,做的唯一一件正经事儿,便是在四处设了鸽亭,除了饲一些递消息的信鸽,还笼了些稀奇古怪的人,这些人皆有各自本事,上至行侠仗义下至鸡鸣狗盗,无所不有。

但他们总有个共同之处,便是曾走投无路有求于易溪亭,若非如此,也不会被他一纸契约押在门下几年光阴。

不过这个沈三,易小凉倒是头一遭见,不知他是否全身而退了,得去鸽亭问一问。

心口的伤处又一阵撕扯,又想起叶青青来,不知为何听说她要寻江初照便下杀手?

左思右想,院里已掌了灯,仍是不见周蘅身影。

易小凉便想着这句道别和致谢只能让听竹转达了,结果出了院门,没瞧见听竹,倒是瞧见个姑娘。

见她一怔,姑娘先开口道:“我叫听溪,来送姑娘。”

听溪,那便是同听竹一样了,易小凉了然道:“是周蘅让你来送我的吗?”

“公子现下脱不开身,他知道姑娘必定不会久留,遣我在此等着。”听溪在前头走着,话语间听不出情绪来。

易小凉跟在后头走着,虽然她十分不擅长记方位与线路,每每只能靠显眼的物什来判断,但也瞧出来这姑娘带着她绕了绕。

透过月门,远远瞧见灯火通明的院子里跪了个人,身形瘦削,映着一旁婆娑的几簇竹影,有些可怜。

易小凉问听溪:“是周蘅?”

听溪虽脚下不停,但显然步子慢了下来:“公子因为违了老先生的教诲,自行领罚。”

“什么教诲?”

听溪道:“不惹江湖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