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鼓舞人心的法子虽好,但假话说多了,就不灵了。”老将军拈着胡须,道。
若依:“将军何意?”
“姑娘所言,匪夷所思,老夫不信确有其事。”
若依嘲讽地一笑,道:“难不成,将军是江湖越老,胆气越小?自己做不到,便以为他人皆无此敢勇?!”
“姑娘是打赢了两城之役的红装将军,威名赫赫,老朽惭愧。但此等秘辛,你怎会知晓得如此详细?”
若依轻笑:“因为,我就在那里——我就是那个遵城主令,摔了玉瓷瓶的人。”
“你?”老将军难以置信,“那这么说,你也知当年那演阵师是何许人?”
若依:“百里守御当年所执之剑名为风痕,他曾凭此剑以一人之力令三千狼族不敢过望归亭一步。古剑认主,非仁义之士不随。”
老将军上前一步:“你可知,它现在何处?”
若依:“它之前是羽翎将秦枫的佩剑。秦枫身死前,将此剑传于现任羽将之主的手上——他,就是你们的演阵师!”
“什么!”众人惊呆了。羽将之事,历来讳莫如深,沐吟又在百里城深居浅出,其实城内很多人都并不清楚他的来历。而且,谁能想到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多病之人,竟会是秦羽翎的传人?
“诸事尽力,不伪不诡,凭道行而不假于人——他就是这样的人,一直都是。所以,若依恳请诸位,无论时过境迁,请你们一如既往,莫要疑他。”
“一直?姑娘可知,乱世之中,人不为己………”老将军幽幽一叹。
“乱世之中!”若依却朗声打断道,“——更是大浪淘沙,沧海横流!将军德高望重,敢问您一句:晚节之选,老将军究竟是想做金子还是沙砾呢?将军祖上也曾出历代名将,霜雪满头时,含饴弄孙余,可您却毅然披甲,止戈为武,可见血性仍在。如今却为何要同没见识的人一般陷入党同伐异、口舌之快的窠臼?慈不掌兵,为将为帅者有雷霆手段,甚至不择手段,但那最终的结果不能只是为了自己,否则有何意趣?这些话跟别人说不着,但是老将军家风赫赫,定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