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页

就连方才立秋临死前的话,他也听到了一两句。

这不是惊蛰第一次听到别人的诅咒,比这更为凄厉恶毒的不计其数,可他过去从来都不曾有过半分动容,冷漠如那无心无情的杀神。

唯独这一次,他眼中多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霍时药抬步朝他走近了些,眸色微拢,“你往后的路是你自己的,旁人说了不算。”

惊蛰抬眼望他,却是一言不发。

霍时药亦觉得多劝无益,便道:“走吧,先下山。”

惊蛰便抬步,沿着那溪岸,同他一道往下游走。

待到了山脚,他望向一条岔路,那不远处停了一辆马车,驾车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渠门过去专司刑罚的立夏。

他依旧是那一套竹色衣衫,嘴角带着笑,文文弱弱像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书生。

见两人从山上下来,立夏跳下车辕走过来,敏锐地闻到一股血腥味,嘴角笑意微敛,“怎么了?”

这话问的是霍时药。

立夏是同霍时药一道来崎南山的,只不过没有一起上山去,只是驾着马车在山脚下等待。

眼下霍时药进山不久就又回来了,还带着明显有些不正常的惊蛰,他自然疑惑。

当着惊蛰的面,霍时药不好回答他的话,便引着两人往马车边走,边走边朝立夏道:“惊蛰受了些伤,你先替他看看。”

立夏见他不欲多言,便示意惊蛰一道上马车,换成了霍时药驾车。

像他们这样身份的人,出门在外难免受伤,故而经常备着伤药。

至于立夏,他过去掌管渠门刑讯,可不单单只会研究些皮肉上的刑具,手里更是什么药都有。

他从马车的暗格中取出两个瓷瓶和些许纱布,拆开惊蛰手臂上缠着的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