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药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口,眼神微黯,扭头同尚不明所以的霜降寒暄几句,便也离开了茶楼。

萍聚茶楼东面的巷子偏僻安静,此刻一个行人不见,霍时药走到拐角处,一把刀忽然架在了脖间。

刀身微弯,夏日里依旧散发着一股子冰寒之气,贴在肌肤上让人汗毛直竖。

霍时药看向持刀的青年,玄衣劲装,眼眸厉如鹰隼,似动了杀念。

“我不该救你。”他的声音,宛如冰凌碎玉,不是后悔,只是陈述。

霍时药迎上他肃杀防备的目光,不躲不闪。

引常闾出来,并不需要重建渠门那么麻烦,他知道惊蛰看出了他的意图。

当初攻入渠门的,都是些江湖门派,容长樽不过从旁助力,并没有打着朝廷的名号,如今霍时药提出这般谋划,在惊蛰看来,无非是想再借容长樽之力,重建渠门,坐上那门主之位。

霍时药低眸看了一眼架在脖子上的刀,神色未变,“你可知,公孙前辈建立渠门的初衷?”

“持剑斩寰宇,除奸佞恶歹,平江湖风波,至四方海晏河清。”

他说完,惊蛰的目光并不见丝毫动摇,刀依旧架在他脖子上,时刻有可能划开他的喉咙。

“看看这把刀,还有你的蝉翼剑,沾的血,可都是奸佞恶歹?”青年冷笑,倏地放下刀收入鞘中。

他转身离开,再不去看霍时药一眼。

仗剑除恶也好,快意恩仇也罢,血染的多了,尝过了将别人的生死掌控于鼓掌之间的滋味,又有多少人还能守着最初的赤忱。

他或许相信霍时药不会变得同常闾一样,只是如渠门珣阁那般,以个人的好恶生杀予夺,终究还是会步入常闾的后尘。